第18章 神庙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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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艇的引擎在幽暗的海水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巨兽压抑的喘息。林瑶调整着头盔的全息界面，翡翠根系在皮下泛起微光，与舱外荧光鱼群的脉动形成诡异的共振。小雨坐在副驾驶位，手指快速滑过基因检测仪的屏幕，淡蓝的光晕映着她凝重的侧脸——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已褪去稚气，眉宇间有了老渔民当年的锐利。

“辐射值0.18μsv/h，还在持续上升。”她将数据投影到观察窗上，翡翠色的波纹在北纬坐标处拧成漩涡，“神庙废墟的量子信号强度是十年前的七倍，有什么东西在主动呼唤我们。”

林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操控杆，那里刻着可乐的骨翼图腾。透过舷窗，她看到变异的发光水母群正朝同一方向迁徙，它们的触须拖曳着翡翠色光轨，如同海底的星河流向深渊。

“启动抗压模式，下潜至三千米。”她按下青铜按钮，那是用九爷的机械心脏残骸改造的控制器。潜水艇外壳的苔藓涂层骤然发亮，将深海水压转化为能量涟漪。小雨突然捂住耳朵，检测仪迸出刺眼火花——某种低频声波正在撕裂水分子。

“是《摇篮曲》的频率！”少女的嗓音发颤，“但音阶倒转了...”

神庙废墟的轮廓从黑暗中浮现时，林瑶想起了母亲实验室的防爆门。珊瑚丛包裹着钛合金舱体，藤壶在探照灯下泛着青铜光泽，像是给这座机械圣殿披上了生物铠甲。母亲的机械义肢依然矗立在祭坛中央，根系从指缝间蔓出，缠绕着那朵枯萎的水晶玫瑰——此刻它正在重新绽放，花瓣间悬浮的全息信标投射出倒计时光幕：【00:07:32】。

“生物识别通过。”

舱门在苔藓涂层的触碰下嘶吼着开启，腐坏的空气裹着福尔马林味涌出。小雨的检测仪突然死机，全息屏上滚过乱码，最后定格在母亲实验室的三角徽记——正是林瑶锁骨下翡翠吊坠的纹路。

“别碰任何东西。”林瑶拦住欲冲进去的少女，量子化的双腿刺入地面，根系顺着金属缝隙探入神庙内部。七百个培养舱的轮廓在幽绿应急灯下显现，每个都注满翡翠液体，克隆体的脐带如血管般汇聚到中央控制台。

最靠近舱门的培养舱突然爆裂，液体喷溅处，克隆体少女缓缓睁眼。她的虹膜分裂成复眼结构，声带振动出九爷的机械音：“容器，你迟到了。”

林瑶将小雨推到身后，战术匕首已弹出量子刀刃。克隆体的脐带如蟒蛇般窜来，末端生长出九爷的机械手指，捏着一枚微型核弹起爆器。“母亲用二十年建起伊甸园...”克隆体的笑容扭曲了林瑶的脸，“我用七分钟就能让它变回地狱。”

潜水艇的引擎突然过载，苔藓涂层被反向能量烧焦。小雨蜷缩在控制台后，颤抖的手指插入备用接口——那是老渔民教她的应急程序。净化孢子从舱壁喷射而出，在克隆体周围凝结成翡翠茧，却被机械手指轻易撕裂。

“你还不明白吗？”克隆体踩碎地上的水晶玫瑰残瓣，“我们都是播种机，区别只在于——”她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跳动的机械心脏，“我结出的果实更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