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不要以剑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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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尊神像高三尺三寸，体态圆润如意，就连最上等的羊脂玉都比不上这神像的质地，神态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自然，让人凝视上，就感觉真的是和慈航道人在对视一般，似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而且这神像还有着七彩琉璃的神奇体质，在太阳光下能够折射出如同彩虹一般的颜色出来，却一点也不感觉到杂乱，实在是美的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就算是宫廷中的工匠，手艺也比不上。最妙的是，这神像之中带着光明金塔之中静心咒的符文，时时刻刻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氛围来，这符文又连接着一根光明天罗丝，直直的从虚空中连接到了陈香的光明金塔上，一方面是从光明金塔之中传递能量，支持符文的运转，另外一方面，却又是从琉璃佛像上汲取信仰之力和香火，供养光明金塔。

这神像做出来之后，陈香便委托宁采臣代为卖出去，为了照顾宁采臣的脸面，也不要求他卖的太高，只需要在同学之中较为富裕的人之中展示一下，愿意出价最高的人，便可以将这神像卖给他便可以。

宁采臣听了之后，也知道自己这几日里在这里白吃白喝已经亏欠了这寺庙主持许多，代为出售一件神像也不算什么，而且他还从光明圣经中读到了依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取财富的理念，倒是也不太反感这样的商业行为，同时也觉得这里环境优雅，还提供饭食，每日只需要上香就可以，实在是安心读书的好地方，也想请其他的贫寒书生前来，这样人多。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还可以彼此探讨学问。将招揽书生的事情告诉给陈香之后，陈香也同意了他的请求，保证会免费提供食宿，供书生们专心学习。

宁采臣将这尊神像精心包裹起来之后，安步回到了金华城，很是参加了几次文会，将他在兰若寺的事情告诉给了其他的书生，并在众人面前，各种光线之下展示了这个神像。获得了啧啧称赞，并且越传越广起来。一个有钱书生以五百两银子买下了这尊神像，并将其赠送给了县令，县令献给了知府夫人，同样获得了知府夫人的十分喜爱，天天供奉，使得陈香也获得了不少气运，当然，这知府家里也很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这便不是陈香所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宁采臣收了这五百两的银子的同时，也跟其他五个关系比较好的的书生讲起了兰若寺的事情，尤其是在说道兰若寺环境清幽，寺庙里还免费提供食宿的时候。其他的那几个贫穷的书生眼睛都亮了起来，似乎非常心动，却有一个本地的书生迟疑的说道：“宁兄……我听说那兰若寺里闹鬼的啊……前朝的时候，兰若寺还是方圆多少里内广负盛名的大庙。里面有上千号和尚，每天焚烧的香火，就如同云朵一般覆盖在天空上。他们的诵经声就像是狂风一般，席卷着金华城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后来金华城几经战乱，人口死了至少一半以上，那兰若寺更是成了乱坟岗，就连其中的僧人都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再到后来，便有许多闹鬼的传说了……据说许多过路人经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宁采臣听了这位同学的话之后，忍不住想起了燕赤霞对他的告诫，但是结合他这段时间的生活来说，却又只是一个传的很远的传说和谣言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反驳道：“你可亲眼见过那些鬼怪？”那位书生当场讪笑道：“我哪能见过啊？我要见过，今天也不可能活着坐在这里跟你们聊天了！”宁采臣淡定的笑了笑，说道：“是啊，传说都是别人在说，君不闻百闻不如一见么？我这将近一旬时间里都在兰若寺里寄居，如果说那里都是吃人的恶鬼的话，我如何能够活到现在？你们说我是鬼么？”

听到宁采臣这句话，其他书生们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来，宁采臣这才知道，他们的确开始认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条鬼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便自己去了！”说完背起了银子，便准备走了，走在太阳底下时，显出了非常清晰的影子来，这时，有两个书生叫住了宁采臣，说道：“宁兄别走！我愿意相信你！”宁采臣转过头来一看，发现这两个人都是家里几乎要揭不开锅的人，一个名叫兰溪，另外一个名叫左德成，都是二十多岁，他们两人甚至还没有中秀才，连官府给秀才发放的粮食都无法领到，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典型，平日里都是靠替人抄书换些粮食，勉强度日，甚至还已经借了在座同学的不少钱了，他们的情况很不好，这都是大家十分清楚的。

这两个人的身份，宁采臣也十分清楚，话说他的这个小圈子里都是这种书生中的赤贫阶级，平时也没少受那些有钱有田的地主阶级家中书生的歧视，因此他们总是在一起活动。这一次若不是要卖那尊神像的话，宁采臣也不会去主动接触那些有钱的书生。

这两个人会跟上来，也是宁采臣早就料到的，另外的三个人有一个是家中已经有了家室，也已经中了秀才，有着官府供给的粮食，在乡中私塾担任塾师，也可以得到一些束脩补贴家用，家中虽然无田，却也算是有产阶级，另外两个人家中有两亩薄田，半耕半读也没有什么压力，宁采臣虽然也是一名秀才，官府有定时给粮，但是家中老母尚在，家中也没有田产，因此用度也十分紧张，在这六个书生之中也算是贫下中农了。

见这两个同学一点没有意料之外的跟了上来，宁采臣也微微一笑，让他们两人快点打点行囊，跟自己一起去兰若寺。

天马上就要黑了，半夜赶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兰溪和左德成本来就是家徒四壁，也是寄居在亲戚家中，所以能够打包的东西也十分有限。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跟着宁采臣一起回了兰若寺，宁采臣现在身上还有着五百两银子，也就是二十五公斤重，自己一个人也抬不动这么远，便请这两位同学一起帮自己分担一些重量。

一路上，实际上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了几个人远远的跟随着，等到他们出了城之后，这才慢慢的靠近他们。

“秦福。听说那书生手里有五百两银子？真的假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问向旁边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急忙点头道：“黑老大，绝对没有错的！我亲眼看见买下他神像的我们府中的管家递给他整整一箱子的银元宝！绝对不会错的！”黑老大摸了摸下巴，狠狠说道：“如果你的消息有错，我们今天这些兄弟就要靠着你的心肝下酒了！希望你不要骗我们！兄弟们，给我上！”说着一挥手，他身后四个流氓急忙跟上，一路小跑着向宁采臣三人奔去。

原来这贼眉鼠眼的家伙乃是秦府的一个小厮，秦府的公子今天下午才花了五百两从宁采臣的手中买下了那神像。晚上就已经有人要打劫他们了。

没过多久，太阳已经西斜，路上已经没了别的行人，三个书生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重活。各自带着连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和银子总共十几公斤重的东西走了十几里，的确也是十分疲惫，好在几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听着宁采臣讲诉着光明罗汉的故事。尤其是讲到众生平等的时候，那两个平时里被人鄙视惯了的书生也十分兴奋，说道：“居然有这样的佛门宗派！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这样让人解气的信仰。我也要加入！”

而跟在后面的那几个流氓也听到了这一番对话，那黑老大似乎是走过江湖的，听到了这段对话之后，心中也是一愣，低语道：“这教会的教义，他妈的不就是白莲教么？真是不知道是哪个上师到这里来传教来了！奶奶的……这三个书生虽然好对付……但是那些邪门的东西很难搞啊……算了……大家的命要紧，我们先扯呼！”

周围的流氓们都不愿意了，他们都是一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懒汉，要不然也不会不去从事劳动，而是靠这种下三滥手段来谋生，也是靠着这黑老大的小心谨慎，这个小犯罪团伙并没有崩溃，反而活的很好。这次他们走了十几里，一直都是在靠着对抢上五百两银子之后该如何花天酒地的幻想来支撑着他们一直走下去，现在这黑老大一听说什么一个狗屁教会，便缩了头，做了龟孙子，怎么能让这些兄弟们高兴呢？他们居然就嘟囔了起来！

这次黑老大态度也没有那么坚定，话说这有本事的邪门歪道也不多，也都是在江湖传说中一些谣传而已，他也有些犹豫起来，这五百两银子都在这三个书生身上，就像是一大盘肥肉就摆在他面前一般，这样的情况还不上，以后还叫他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秦福那嘲笑而玩味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凛，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来。

秦福冷冷笑道：“诶哟！真没有想到咱们这黑老大还是个善男信女呢！这么好的买卖，你不做，我们来做！黑老大，你不去，其他的兄弟有没有跟我去的！”

黑老大真没有想到，这会儿了，居然还会生出这么个情况来！这秦福从来都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从来没敢直着腰子跟自己说话，今天怎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对！这事肯定有诈！当下流氓中和自己平时里就不太和的刘三牛第一个跳了出来，站在了秦福身边，说道：“兄弟们，我们走了这十几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能就这么白白的算了呢！”当下又有一个人站了过去，大声说道：“是啊，我们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小偷小摸的，要是就听几句传言，就觉得这庙里的和尚就这么吓人的话，谁还敢做什么营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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