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山村老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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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村地处深山，难进难出，学生少，尽管只有一位名叫卜万田的男老师也足以应付黄山村的教育需求。但这位卜老师的妻子在不久前与人通奸，被乱石砸死，卜老师心神俱伤，向上级递上辞呈，而祁肆是为新老师被调来此处接替卜万田的工。

为了让祁老师熟悉黄山村的环境，卜万田决定暂且留下几日，两人同为文化人，相处来应该更为自在。

清晨，卜万田在村中央的大树下等来了那位年轻的祁老师。

他是头一回见这位姓祁的老师，此前只知其名，未见其人，通知的话有村长为传话筒。

祁肆老师是个很年轻的青年，带着金丝眼镜，谦逊温和，卜万田自己常被人夸英俊，见了祁肆却自觉比不上。

年纪外貌是一方面，通身的气质又是另一方面。

“祁老师，你好。”

卜万田向青年伸手，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

“麻烦卜老师了。”

祁肆朝他一笑。

卜万田带着祁肆在村中熟悉环境，时不时碰见村民向他们打招呼，村民们看着卜万田的眼神总是略带怜悯与同情，而卜万田则会适时地露出怅然与忧伤的隐忍神情；随后他们看向祁肆，稀奇不已，年轻人与村子太不相符，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但笑起来时却十分温和，向村民们打招呼。

祁肆对黄山村的环境稍稍熟悉的同时，也与村民们差不多都打了个照面，谁都知道新来的祁老师是个有礼貌的俊后生，小孩子们兴奋地讨论，大人们则是在做工的间隙偶尔提起来。

黄山村不大，卜万田很快就带着祁肆逛完了一圈，此时已接近午时，他便对祁肆说：“我还会在这里留几天，祁老师如果有不知道的、或者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吧。”

卜万田看起来是个敦厚又老实的读书人，儒雅又随和，任谁也想不到他会为了与富家千金在一起而诬陷发妻，并冷眼看着妻子被人乱石砸死，甚至自己还出了一份力。

祁肆点头道谢，随后似是不经意地道：“村子里我熟悉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山里方不方便进去……我长到这个岁数，还没怎么爬过山呢。”

不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黄山村在黄山的前山山腰处，相对开阔，祁肆口中的山里指的是后山。

“祁老师”的角色设定是沉迷读书的大少爷，自幼居于城中，说出来这话并不奇怪，卜万田没有生疑，表情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后山太陡，少有人去，杂草丛生，还有蛇，祁老师还是不去为好。”

卜万田想到了弃于后山的妻子的尸体，语气僵硬地劝阻。

村里人都知道他妻子的尸体在后山，并不在意，甚至是众人一起抛下山的，可祁老师不知道。卜万田并不想把自己的家事展露给一个外人看。

祁肆显得有些讶异，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卜万田以为他听进了心里，回以一笑，殊不知祁肆在想——都有本事诬陷妻子干出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骚操了，竟然还会在乎一个外人的看法？

即便卜万田不亲口说出他的家事，祁肆迟早也会从他人口中知道，故而他没有追问，只是与卜万田道别后回到了村长家。

为从城里来的老师，祁肆是个外人，没有自己的屋子，且设定上只是暂时代课，不会待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他借住在黄山村的村长家。

回村长家的路上，有几个小孩子偷偷摸摸地藏在树后看他，应该是祁肆今后的学生，他对几个小孩笑了笑，主动走上前，一人递了一颗糖果。

这个时代糖还是很贵重的东西，小孩子们兴奋地接过，眨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着笑容温和的年轻人，对这位新老师颇有好感。

只是有一个小男孩心不在焉地握着糖，看起来十分不开心。

祁肆态度友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也得知了那个心不在焉的小孩子的名字是李强——这样一来对方的心不在焉似乎也有了理由。

楚人美的侄子，将事情真相告知楚人美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