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酸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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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星黎所料，贺曙答应了宁哲的提议，任由宁哲和星黎送他回星族，等到星黎的伤完全痊愈了，就立刻启程。

星黎和贺曙体质特殊，两人的伤好的都很快，只是贺曙的眼睛是被曜灵刀的刀息灼伤，没有那么快好全，依旧蒙着悬珠锦。

兽妖的嗅觉和其他方面都很敏锐，加上离光族人眼睛特殊，时常因为过渡使用而陷入短暂的失明，在年幼时尚未开离光瞳时就着力于对于其他感官的训练以及通感的运用，所以蒙眼并不曾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他坐在车轼上，紫色的衣摆被搭在曲起的一条腿上。另一条腿搭在车架上，裤腿沿着紧实的腿一路扎入黑色的星纹长靴中，腰间的蹀躞带垂落。

因为不想暴露行踪，所遇并没有带多余的人，只有他们三人同行。

他和星黎都不擅长御剑，本应选择更快的云舟，但是宁哲常年御剑，不擅操纵云舟，他失明，星黎灵力刚恢复，于是便选择了乘坐马车。

他们同行并没有带过多的人，三人便乘坐同一辆马车。但是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会动的屋子。

外面看不过是寻常马车大小，但是约么是什么拥有空间法术的灵宝，里面别有洞天，床榻、家具、桌椅一样不少，还有几间小房间供三人休息。车内十分平缓，几乎与陆地无异。

拉车的是几只制作成马形的傀儡，宁哲并不精通傀儡术，但是毕竟是出身宁家，操纵傀儡行事他还是会的。

这几只傀儡不眠不休，很快就到了中州地界。三人也难得决定停下来透透气。

贺曙捏着一颗刚刚摘下的杏，不知在想些什么。长剑破风与刀兵相交的声音不断地随风传来——是星黎在学剑。

她永远都是这样，除了她最精通的阵术，她对别的也总是有着别样的好奇，永远不吝啬精力从身旁的人身上汲取长处。而上天也格外的偏爱她，给予她过人的天赋。

她做事一向认真，尤其是在学习的时候，与人交流也多是简单精炼，比如现在，几乎全程都是宁哲在说话，指导她动作身形，而她也多是回应“好”、“知道了”这样简单的话。

就像是她当年和他习箫的时候一样，即便他的话有些尖锐，她的回应也多是简练。只有在后面她出师后，他调侃她吹得难听，她才会反驳两句，跟他吵起来。

热热闹闹四个字，几乎不会出现在她学习的时候。

除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阿黎好厉害——”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夹杂着刀锋破空的声音从山谷中传来。

贺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他只觉得有什么虫子随着刚才的声音爬入他的耳中，让他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熟悉的清亮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十分陌生，像是刻意放软了，带着几分对孩童的诱哄与鼓励。

贺曙顿住了脚步，他点了点自己的双眼，一阵金光刹那间闪过，而后又归于平静。

远方的场景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他的视野中。

首先注意到的，是捏着一把短刀的蓝色身影，被窄袖包裹的修长手握着一把短刀，行迹如云。

泼墨一般的乌黑发被更浅一些的蓝色丝带编成各样的辫子，而后又用丝带将辫子或盘或扎，繁琐的同时却并不妨碍练刀。

那些丝带尾部缀着灵石，随着她的动作飒沓而飞，折射出灿烂而又亮眼的光，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但是很快，那一条条的丝带垂落在她的发间，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的神色僵硬在了脸上，看向不远处的红袍郎君。

少年的喉结轻轻滑动，那双漂亮的眼睛弯而晶亮，看向持刀的少女时是藏不住地欢快。

是星赐。

贺曙的目光移到了一侧的少女身上。

星赐身边的那个孩子又是谁？

“怎么停下来了啊？”星赐殷勤的上前，他身上仿佛有着无形地尾巴，摇晃地厉害，“是不是累了啊？”

贺曙不禁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出去做了几年任务，那个目中无人的少主就已经开始这么说话了吗？

“别那么说话。”少女的脸上浮起一丝怪异，她用刀柄戳了戳星赐的胸膛，她的声音温柔，但是带着几分不曾掩饰的不满，“什么‘好厉害’，好好说话。”

“可是阿黎就是好厉害，当年我学这招，可是学了好久诶。”

星赐笑嘻嘻地握住了少女的手，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是环住了她的腰，他低着头，亲昵地蹭着少女的额头。

“一个时辰了，我到现在都没有练完这套刀法。你能不能认真点？”

星黎有些崩溃地开口，早知道就应该让别人教她学刀，星赐不是武痴吗？怎么教她的时候，就要掐着嗓子在一边给她呐喊助威。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幸好这附近没有人，不然被人看到了真的好丢人。

星黎抬起头，那张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急躁与不耐，温和的音调都因此轻扬，带着几分不满地尖锐。

“我很认真啊？”星赐有些疑惑，而后又贴了上去，用脸蹭了蹭星黎的脸颊，唇随着他的动作一路从耳尖落到了星黎的嘴，最终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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