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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学区的墓园依山势而建,占地面积不大,却是整个学园都市唯一的一座,不远处就是少年感化院的院墙。
整个墓园由一条主干道分为东西两片,明媚阳光下,一面面灰白的墓碑如同从地下长出的枯枝,整整齐齐地迎着光芒、沿石道往山中延伸。偶有橘红色的鸟居和神社点缀其中,映衬着山中的绿枝繁叶,倒也使得这片灰色多出了几分生气。
花音和刻沿着主路往深处走,一路上除了守卫和清洁人员外再没看到一个外来人员。山中只有呜咽的风声和鲜少的鸟鸣,实在难以让人想象这里仍旧属于学园都市的范围。
到半山腰时,藤原刻终于挂断电话,偏头说了一句:“平家说很快就把那几个受害者的信息发过来。”
说完顿了顿,双眉不自觉皱起,“你真觉得来这里能找到线索?”
花音没有答话,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刻一愣,也跟着止住,紧接着就见对方毫无预兆地扬起笑脸,礼貌又温和地柔声问道:“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吗?”
刻忍不住别开头翻了个白眼,再转回视线,才发现一名清洁人员正拎着工具从墓碑间的小道上走出。闻言,对方疑惑地停下工,回道:“有什么事吗?”
花音上前一步,依旧笑容满面:“我们是judgement的,想打听下车站那边发生的几起失踪案的事,听说被发现的几名失踪者最后都葬在了这里?”
“哎哟,你们怎么想到来问这个啊。”
眼前的中年女人一下子绷紧了脸,声音也跟着压低,像是生怕被人听到似的,“我跟你们说啊,这事可邪乎得很!”
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有别人在场,稍微松了口气,表情却一点也不见放松。
“你们一定不知道吧?回来的那几个学生,就是在这座墓园里出现的!最近的那个还是我发现的呢!
“那好像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吧,哦对,就是新年刚过的那几天!哎呀那时候天气可冷了,我早上过来打扫,看到鸟居下竟然躺了个人——喏,就是那个!”
女人飞快地指了下离他们最近的那座鸟居,又回过头来继续,“我心想这样可不行啊,就急忙过去想叫醒他。可推了好几下那个学生都没反应,身上也一点温度都没有,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大着胆子探了探他的鼻息,谁知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的声音突然抬高,显然是说到了激动处,“我当时真是被吓得不行,赶紧通知了守卫,叫了警备员和救护车,但医生们到的时候就说那个学生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清洁阿姨摇摇头,十分惋惜又不解地接道,“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他是在车站前面失踪的,怎么会跑到墓园里来了呢?更何况这里晚上都是不允许进入的,到底是谁干的这种事啊!”
花音安静地听她说完,又简单问了几句,道过谢,拉着刻走近那座发现失踪者的鸟居。刻在后面低声道:“墓园四面都是高墙,又有保安巡逻,除了空间系的能力者,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死人放进来确实不容易。”
花音已经走到了鸟居下,仔仔细细地将鸟居前后都检查一遍,又蹲下身查看地面上的痕迹:“我也这样觉得。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是这里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失踪者的出现就和失踪时一样,突然而迅速,且都处于旁人的盲点中。”
正说着,两人的手机都震了一下,花音率先打开邮箱查看,第一封未读邮件就是来自平家的。
她迅速点击浏览附件,才看了没一会儿,脸色便沉了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
花音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刻,而对方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受害者的失踪时间各自相隔两到三周。”
“今天距离上一起失踪案不到三周。”
话毕,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这个结论显然推翻了先前关于长野美芽自行设计逃脱的猜测,她的失踪岂不是完全成为了这桩连环失踪案的意外?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因此全断了吗?
“撕拉”
细小的响动冷不防传入耳中,两人齐齐转头,只见一个男人刚好走到鸟居外的小路上。大概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奇怪地“嗯?”
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
在看清他的面容时,花音忍不住怔了怔。
如果以前在她的认知中,可以用“美丽”形容的男人算得上白兰一个,那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在白兰之上。他的皮肤苍白到几乎带着病态,五官的组合却显出英气的洒脱;轮廓偏于阴柔,但又绝不会给人软弱的感觉。银白色的刘海长到完全盖住了他的左脸,露在外面的右眼像是习惯性弯出微笑的弧度,眼睑下的瞳仁闪烁着鸽血一般的红色。
然而,那红色空洞而不再聚焦。他看不见。
这时,男人歪了歪头,他身上的白色长袍在风中倏然扬起,有一瞬间,花音竟然觉得他会就那样化碎片,随着这场白色的山风呼啸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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