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周正辛一个头两个大。
从第一具尸体出现,记者就闻风而至,每天警局的电话都开被记者打爆了。为了安抚民心,警局也有专门的公关人员跟各大媒体记者对接,及时公布案件进度。
可这回太打脸了,凶手都把尸体扔到警局门口,他们还没查到凶手是谁。
但问题是,记者们来得也太快了吧!事情发生才刚过去几个小时!
公关的同事摸不准周正辛的想法,几个人起身打算出门应对。周正辛摆手让他们坐下,冷着眉道:“这次我来。”
众人目送周正辛出门,他正气凌然地出现在大门口,有幸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话筒都要戳到脸上。
“请问警官,这起凶杀案有眉目了吗?”
“已经连续出现了三具尸体,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民众十分关心案件的进度,请问警方什么时候能破案?”
“此案至今无法破案,是不是可以说明公安机关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职能?”
“请问……”
周正辛的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问题,眼前是晃来晃去的人影。他抬起手,用手掌推离那些气势汹汹的话筒,莞尔道:“看得出大家很焦急,至于大家的问题,我会一一回答大家。”
他说话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嗡响的人群议论声渐小,记者开始再次提问。
宋浔正在技术部奋战,手腕上存在感极低的金属手环,突然热了一下,烫得他皱眉。
大家都忙,没人注意他小小的表情变化。他起身往外走,穿过忙碌的大厅,上了电梯。
而电梯里面的监控摄像头,闪了闪,光灭了。
宋浔径直去了楼顶的医务室。
张博士似乎正在等他。宋浔二话没说,躺在躺椅上,把戴着手环的胳膊递过去。
那个金属手环到了张博士手里,变得像硅胶一般柔软,张博士取出一个针头,扎了进去。
感觉到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宋浔调整呼吸,慢慢适应身体的变化。张博士针管的里的液体渐渐变少,注射结束后,才开口说道:“你做的有点过了,差不多就收手吧。”
宋浔四肢乏力,呼吸急促,过了半晌,这种感觉才消失。他睁开眼,又像往常一样云淡风轻地笑:“父亲,你说,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张博士精瘦的脸笑起来有些瘆人:“你应该知道答案的。”
楼下被记者和人群堵在中央的周正辛,被记者连续不断的问题问得耐心告罄,他正色道:“平等、自由,是法律赋予给我们每个人的权利,法律也规定我们所有人的人权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剥夺他人人权的罪犯。”
“警官这句话是有什么暗指吗?”
“警官这么说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周正辛正要驳斥,人群突然从远处被分开,一个挺拔的身躯由远及近,声音也传了过来:“请大家相信联邦政府的能力,我们十分重视这起案件,一定会尽快破案。”
来者跟周正辛四目相对,他和他身后那两排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士兵,让本来议论纷纷的人群噤了声,周正辛却没什么大反应,他说:“部长。”
这个衣装笔挺,满脸肃穆的男人,正是联邦安全部部长。他的出现,就说明联邦政府高层已经注意到这起案件,他的保证,也比周正辛一个小小的队长说的话,更有力度。
记者不依不饶:“请问部长,您说的快速破案,到底能有多快?”
部长刀刻般的面孔没有波澜,动了动嘴说:“二十四小时。”
周正辛心中奔腾过无数草泥马。奈何民众喜欢听这种保证,刚才那些质疑的脸纷纷有了笑意,好像有了保证,就获得了心安。
部长继续说:“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进去了,捉拿罪犯刻不容缓,时间还是不要浪费在说话上。”
说完,他转身就走。
周正辛跟在部长身后,终于拜托了缠人的记者。但他心口憋闷,没想到部长会大驾光临。
在楼上目睹这一切的宋浔,唇角含笑地跟张博士说:“喏,意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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