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前尘 (第1/2页)

从王宫归来，穗禾就日日夜夜的盼着润的到来，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好几天都未出现。直到这日，穗禾实在忍受不住，她从荷包中掏出龙鳞，想用唤龙咒叫来润。

龙鳞刚握在手，穗禾猛然想起，都说龙颈之下有一片月牙状的鳞片，俗称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穗禾拿着鳞片的手忍不住的抖了起来，想到这鳞片很有可能是从润身上拔下来的，心中就一阵刺痛。

恰好润在此时出现，他低垂着眉眼，脸上似乎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润！”

穗禾担心的迎了上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穗儿。”

润轻唤了穗禾一声，将她拥进怀中。

“可是九重天上发生了什么事？”

润低下头惊讶的看着穗禾，“穗儿，你？”

“叔父下凡开启了我的仙家记忆。”

穗禾抚着润的眼角，犹疑的问：“是不是姨母她又......”

“不。”

润摇头说：“只是近日见到生母罢了。”

“当真？”

穗禾惊喜的问，她心中一直清楚，润虽然嘴上未曾说过，心中却也是羡慕旭凤有亲生母亲疼爱的。可是再看润，眼眶通红，哪里看的到开心的样子，穗禾忧心的问：“莫非还有其他的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往的记忆。”

穗禾清楚润并不记得自己来九重天之前的事，眼见他现在的样子，想来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可是全部想起来了？”

润摇头，“一鳞半爪而已，都是些年深日久的噩梦。我记得，儿时随母亲一起居住在太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条模样怪异的鲤鱼，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有一次实在忍受不住便反抗了他们，哪知那次反抗竟然我吃尽苦果，母亲剜了我的龙角，拔了我的龙鳞，我身上的衣服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听到润的话，穗禾像是痛在自身一般，她将手中的鳞片摊开问：“这也是吗？”

“正是。”

润拉开衣襟，只见他左肩下靠近心口处一大片狰狞的疤痕，“其他的鳞片都长出来了，唯独这片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

穗禾的眼泪从眼中落下，她抬手抚上那处伤口，却被润将手紧紧的攥住，“从出生起，我就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的活着，你知道我那时候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剜龙角，拔龙鳞吗？”

穗禾声音颤抖着问。

“是寒冷，失血过度后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刺入我的脏肺，骨髓。穗儿知道冷到极致是什么吗？是五内俱焚，全身的脏腑，骨头都像是在燃烧。”

“穗儿，你我虽已决定在一起，可是你贵为鸟族首领，自幼受尽万千宠爱，而我不过是一个被生母遗弃的私生子罢了。”

说到这，润几度欲泣，又一次次的将泪水憋了回去。

穗禾一把将润抱住，哭着安慰，“别想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在你身边不是吗？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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