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悄悄问:“可是国公夫人交代了什么?”

李妈妈翻了个白眼,往嘴里扔了个瓜子:“这还用主子交代?这府里哪处不知道遇见大公子院里的事,就得换个做法,不然就是给主子添堵!给主子添堵的下人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最清楚啊!”

兰时知道李妈妈是在嘲讽她前几日挨板子的事,面上不动声色,笑道:“既然主子没有明说,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怎么给,给多少还不是妈妈您一句话的事。”

李妈妈懒得搭话,不以为然地吐了口瓜子皮。

兰时沉默了一阵,又道:“您也知道,前阵子因为我的事,大公子在雪地里跪了几天。他的腿本来就有伤,连着跪了几日,站起来都困难。不信您去问问,他这几日去学堂了没有?我本也不想来的,可是昨日他的伤腿隐隐有些发紫,这见天的下雪,我若不领些碳回去,他那只腿只怕保不住。”

“那也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李妈妈不耐烦道。

兰时叹了口气:“本来是没有关系,就是将来三爷回来问起来,我也不会乱说。可咱们院有秋彤啊,她那张嘴您也知道,要是在三爷面前口无遮拦,三爷会怪谁?”

李妈妈愣住。

“三爷在北城也有八年了吧,前几年因为北戎犯境,总不能回来述职。今年倒是太平,听大公子说前段时间三爷往家里来了书信,明年开春就要回京述职。到时候他要知道好好一个儿子断了腿,还不得雷霆大怒。国公夫人朝下推一推,总能囫囵过去,三爷这气撒到谁身上?您瞧着吧,到时候国公夫人总要打死几个下人,平息三爷的怒气!”

李妈妈听得身躯一震,有些紧张地连声问:“大公子腿真这么不好了?三爷真要回来了?”

兰时拉住李妈妈的手,急声道:“我骗您做什么!我若不是想活命,干嘛冒着得罪夫人的下场,跑这里来管闲事!您只想想,断了骨头的人,任他是男是女,在雪地里跪上五日,没郎中抓药,房里又没块碳,那腿还能不能好了?厨房里的妈妈们精明着呢,送来的膳食虽然不好,给几个馊馒头,至少让他活命。您倒是实诚,一块碳都不给,那是真不给他活命的机会了。”

李妈妈连连拍着胸口,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若是三爷回来,发现裴玄清腿上落了残疾,她这条命算是交代了。可若是给了,国公夫人怪罪她,差事也算是丢了。她家还有两个等着娶媳妇的小子,左边是命,右边是前途。李妈妈一时有些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狠心赌一赌,三爷回不来。

兰时看出了李妈妈眼中的迟疑,又添了把柴:“就算三爷回不来,年节的时候,老夫人也是要下山的。”

李妈妈脑中如同炸响一道闷雷,刚提起的这点信心彻底烟消云散,拽着兰时从角门绕到库房偏门上,一边从袖囊中掏出钥匙,一边说道:“我可告诉你,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一条,你们院子的张嬷嬷要瞒住了,还有秋彤,那个小姑奶奶好厉害一张嘴,我是真怕了!还好你们那院子偏,寻常没人去。要是外头传出一点风声,我受了罪,你也别想好过!”

兰时看着李妈妈朝篓子里一块块装碳,笑道:“您放心吧!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有法子能把您撇清。”

“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办法!”

兰时以手遮唇,凑到李妈妈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李妈妈听得眼睛放光,手指头朝她额头一戳:“没想到,你还有这鬼心思!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若按你说的办,你可落不到好下场。到时候受不住刑,把我供出来,咱们可就是鱼死网破!”

兰时笑道:“放心吧!我别的本事没有,疼是最不怕的!”

李妈妈又认真瞧了兰时几眼,转头给她装碳,像是有些可怜这豆芽菜似的小娘子似的,一篓子装满冒了头,还往里压了压又塞了两块。

装好了碳,兰时朝李妈妈恭维了几句,拍得她通体舒坦了,才往回走。

她挑着偏僻的地方,从北边甬道上走,快到北边二门时,远远瞧见云溪的哥哥,云同在门外探头探脑。

云同喜笑颜开地朝她挥着手,冲上来接过她背上的炭篓子,不满嘀咕:“院子里没婆子了吗?让你一个病人背这么重的炭。”

兰时没接话,跟在云同后面,到了一片夹墙竹前才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我往这边来?”

“早上我让云溪进去找你,她跑了一趟回来说你去薪碳库领碳了。我琢磨着你若是领了碳回去肯定会避着人。这边人少,我就提前在这里等了。”

云同将炭篓子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了几眼,确定无人后,才道:“你说的那件事费了点功夫,我花了几吊钱找了几个城脚下的小叫花子盯着她,你别说这几日真让我盯出了点东西。”

兰时紧张问道:“怎么说?”

“那个庞道姑自称能通天神力,能算人六世轮回,命盘风水,婚丧嫁娶,很得京中豪门贵妇青睐。越是豪门世家,里头的脏事越多,庞道姑精明世故,自然混得如鱼得水。前几日有个小叫花子说她常指使一个叫王阿四的地痞去城西张记药铺抓药。也是巧了,那药铺里有个伙计姓李,他家姑母堂叔的小舅子就住在我们后街上,我就托他姑母堂叔的小舅子请他喝了几次酒。混熟后我使了点银子,让他抄了药方出来。”

兰时被这姑母,小舅子的绕得头晕,听见抄出了药方,才回了神:“那药方可有问题?”

“岂止是问题!”云同情不自禁扬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了下去,凑到兰时耳边道:“那就不是药方!都是害人的东西,堕胎的,伤人肺腑的,冲血躁郁的,还有助兴的...”

云同不想脏污了兰时的耳朵,说到一半赶紧停住,又道:“庞道姑身边有个小道姑叫秀儿,每次庞道姑带她回去时,都会抓一副避子药。小叫花子跟我说了后,我也跟过两次,那秀儿每次出观时都好好的,最多就是看上去有些精神不好。但是回来时满脸惊恐,整个身子都在打摆子,一跌一撞的。有次她走不稳摔在地上,我伸脖子瞧了眼,发现她胳膊上全是紫青色的淤伤,定是被人虐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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