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到现在起码联系了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接电话？
就算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也太……
我不由得看看自己的手机，都快怀疑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
周海皱紧眉头，很简短地道：“再打几个。”
我们一溜排下去，又打了四个手机，还是没有人接。
这下气氛可不是古怪而已了，而是渐渐地转向诡异。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彼此看了一个遍，脸色都有些变了。谁也没说话，只管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打电话。一个不通，就接着打下一个。
所有的租户都必须打一遍。总不见得，一个都打不通吧？
可我们心里其实都没底。
终于，周海那边打通了一个。
我和章家骠不约而同地停住，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周海。周海忙将手机改成免提状态。
“喂？”周海大声地问，“是钱伟吗？”
手机明明接通了，可依然迟迟没有回应。
周海的眉头不由得又皱紧了，再一次大声地问：“是钱伟吗？”管他理不理，先自报家门，“我们是市刑警队的。”
等了几秒钟，手机里终于传来一道十分沙哑的男人声音：“警察？”
那声音听得我们仨儿一愣。左嗓子我们听得多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周海原来在天龙市市刑警队的师傅，崔阳，就是破铜锣嗓子。那才叫一个沙哑。
可是崔阳的嗓子破归破，还是很有中气的。这个叫钱伟的却给人一种时日不多的感觉。我听他说了警察两个字都觉得特别费力。
周海的声音不自觉就低下去了，怕惊到钱伟似的：“对，我们是警察，有点儿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钱伟连惊讶都是有气无力的：“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周海和我们对了个眼神，便即刻拿定主意：“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吧？”抢先道，“我们可以过去找你。”
钱伟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在家里，你们到我家来找我吧。”接着，慢吞吞地报出地址。离市刑警队也不太远，开车过去二十来分钟。
周海：“什么时候方便？”
钱伟：“随便。”
周海看看我们，我点了一下头。
周海便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们想跟吴队长打个招呼，跑到刑警队大办公室一看，吴队长正在忙着开案情讨论会，便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说明情况。然后，我们就自己出发了。
钱伟换租的是一家小区。虽然年代久了一些，周围的生活设施还比较齐全。
周海带头就要往楼上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问：“你们带隐形眼镜了吗？”我问的当然是总部标配的隐形眼镜。
周海：“……”
章家骠：“……”
自从杨星的案子越扯越多，越多越奇之后，我就把隐形眼镜和药瓶也带上了。有备无患。
“喏，”我掏出隐形眼镜，打开来往周海面前一递，“咱俩一人一只，”看向章家骠，“骠子，你感觉比较灵敏，只好委屈你了。”
章家骠点点头：“嗯。”
我和周海一人戴好一只隐形眼镜，向楼上看去。这一看，不由得都是一惊。
章家骠：“你们看见什么了？”
周海：“你没感觉到吗？”
章家骠抬头看看楼上，摇摇头。
我指了指三楼的一间屋子：“那里，有黑气。”
照房子的格局来看，那间屋子应该是卧室。一缕一缕淡淡的黑气像蒸发似地往外冒。
我连忙把药瓶也掏出来，一人分一颗药。三个人一起把药吃了，才往楼里走去。
那套冒黑气的房子就是钱伟家。我们停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黑气更明显了。章家骠开始有感觉了，我也闻到了一股臭味。
周海定定神，上前按响门铃，按了好几遍也没人来看，索性扯开嗓子喊了一句：“钱伟，是我们，之前电话里约好的。”
这一通话喊完，里面才传来响动。踢踢踏踏的，像是有人很懒散地拖着鞋子在走路。
周海耐着性子，听那踢踢踏踏的声音一步一拖地走到门前，喀嗒一声从里面扭开门锁。就这样，连门打开的速度都比正常情况慢。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极其憔悴的男人，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被大风刮过。最可怕的还是他的脸色，白得发青。他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不甚灵活地看着我们。
根据租房资料显示，钱伟是一年前搬出公寓的。看他资料里的照片，还挺精神的，何以一年的时间，就变成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周海只好再问一遍：“你是钱伟吧？”又把证件掏出来给他看。
钱伟方点点头，向里面让了一让：“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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