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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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微微仰着头，他看向梅林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人渣败类。

梅林颇为伤脑筋地叹了一口气：“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托尼当年写下这份认证时，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呢，署名的文件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的。我也没有觊觎史塔克的产业……这一点你得相信我，如果我想要的话，从霍德华那一代起它就会到我手里了。”

彼得哦了一声：“哦，是么？”

所以说，这家伙不但将托尼·史塔克先生搞到手了，甚至，连托尼的爸爸霍德华先生都没有放过……感觉更渣了。

梅林头疼地按住了额头，他数次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最终都因为哑口难言而放弃了。最终，梅林只是伸手揉了揉彼得的小短发：“唉，算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认为了。”

梅林嘀咕两声，“所以说，可爱的小彼得，这个点不好好睡觉，是会长不高的啊。”

可是，这不是彼得不想好好睡觉——

而是他真的睡不着啊。

彼得十分忧郁地用手臂托起了下巴。为从小就非常聪慧的乖孩子，因为成绩太差，压力过大，以至于愁到睡不着，对于他而言，也算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体验了。他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手臂里：“我害怕。”

“害怕什么？觉得床底下有怪物吗？”

喂，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彼得抬起头，他脸上还是少年气没有褪去的只能，一双眼睛大大地看着梅林，与其说是更接近于他真实想法的瞪，倒不如说是堂而皇之地卖萌：“怎么可能啊？”

梅林捂着脸笑了。

“等等，等等，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害怕床底下有怪物啦。我就是稍微逗你一下……别扯我头发，疼疼疼。”

梅林捧着他的宝贝头发，毫无节操地求饶了。

彼得松开了手，那种蓬松柔软的触感仍然停留在他之间，以至于本性温柔善良的彼得都产生了恶劣的想法——

啊，真想再扯一次。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愁到睡不着啊？”

梅林将被彼得扯乱的白发重新梳拢到背后，露出挂着细长花瓣形状耳坠的耳朵。他笑意盈盈，给人感觉特别像是童话故事灰姑娘中，那位会实现灰姑娘一切愿望的仙女教母。

彼得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他觉得——

梅林很可能是专门在这里等待他的。

这种想法来的很奇怪，但当它一出现在彼得的脑海中，就立刻落地生根，飞快地从各种的过往信息中汲取“养分”成长起来。他想起遇到梅林的第一天，梅林守在他床头的模样——

那是为了保护他吧？

正如追杀梅林的卡西利亚斯，最终找到了彼得身上。梅林肯定比卡西利亚斯更早地发觉到了这个疏漏。所以，为了避免彼得·帕克在他离开之后，会被卡西利亚斯杀害。他就一直守在彼得的身边，没有离开他。

而在那之后，彼得去上学，梅林也是在他脸上画了特殊的法术，用来保护他的——所以，明明他脸上画了一只超蠢超土的蜘蛛，而所有同学都仿佛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那只“小蜘蛛”原本就不是恶剧。

而是梅林留下来保护彼得的“保镖”。

至于为什么梅林不继续跟在彼得身边，彼得想，也许是梅林真的受伤太重了。卡西利亚斯不止一次说过，梅林身受重伤，但看着那家伙笑眯眯没心没肺的模样，彼得很难真的将他当做命悬一线的病危患者。

但事实就是，梅林确实虚弱到无法对抗卡西利亚斯。

所以才借用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的导弹，将卡西利亚斯重新炸回了镜像空间，解决了这次危机。同样，梅林已经“躲”了托尼·史塔克二十六年了。他之所以会突然再出现在托尼面前，只是因为，梅林知道，只有这样托尼·史塔克才会扔掉手头上的一切忙碌事项赶过来。

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来了。

彼得·帕克彻彻底底地安全了。

——直至此时此刻，梅林才挥一挥衣袖，仿佛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消失在彼得面前。他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美丽又轻飘如云的微笑，漫不经心到惹人生气。

彼得又想起托尼先生对他说的话：

别相信梅林说的任何一句话。

——说到底，托尼先生突然帮彼得请了假，突然陪同他去家中做客，告诉梅姨彼得有很重要的实习任务，需要吃住在史塔克工业这里，甚至包括突然的各项训练。说到底，其实都为了保护彼得而已。

梅林什么都没说。

托尼也没讲过自己意会到了什么。

但两人就已经在无声之中完成了一次交接，默契到无须更多言语了。

“喂，喂。”

梅林张开五指，在彼得面前晃了一下，他纳闷地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刚才是开了个玩笑了，不过，这个玩笑应该没这么严重吧，感觉小彼得你都快傻掉了……”

“我……没事。”

彼得摇摇头，他倒是想要掩饰一下，奈何天生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只要有一点点情绪上的风吹草动，立刻就红了眼眶。这倒是吓到了梅林，他举起手，摸摸彼得的头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露出了伤脑筋的微笑：“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伤心啊……”

彼得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