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负债累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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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黄山市的一间出租屋内，一名长的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子被扒的赤条条的，如同一个刚从娘胎里出来的婴儿。这个年轻小伙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有抑郁，有恐惧，有耻辱，还有一丝后悔。他的身上一丝不挂，用双手遮挡着他的隐私部位。一大群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汗臭味的年轻人围在那个小伙子的身边，他们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小伙子的一举一动。他们身后的地板上，那个小伙子随身携带的东西被倒在地上，有两个人正在从里面翻腾着什么东西，并且不时地将里面的值钱的东西放在了前面的那张桌子上。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长得十分凶悍的人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那个小伙子的随身物品，并且不时地将一些能显示个人信息的纸张撕的稀巴烂，他随手将这些碎纸片扔进了破纸篓子里。

陈波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说实话，陈波被真真切切的被刺激到了。之前这里来“帅哥”的时候，洪荣荣总是找一个借口支开陈波，让他在“卧室”待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管家”洪“老板”竟然让陈波看这种“暴力”的场面。由于已经到了6月中旬，这间狭窄的屋子里大概挤了十几个人，而且屋子的窗户也没有开，陈波都有点儿喘不上气来了，他很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洪荣荣没有让他出去，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待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帅哥”被这些疯子虐待。

“让帅哥穿上裤衩，押过来！”那个专职“抖帅哥”的程“老板”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吩咐道。“给你，自己穿上，快点儿。”董先法将“帅哥”的内裤递给了他。“帅哥”茫然地接住，手忙脚乱地穿上了。“他妈的过去。”董先法和傅温彬押着帅哥，将“帅哥”押到了桌子前面，两人一使劲儿，将那个“帅哥”摁到了那个小板凳上。“他妈的让你坐了吗？挺自觉的啊？”程“老板”轻蔑地说道。“帅哥”急忙站了起来，十分无助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程老板”。“他妈的，坐！”“程老板”看都不老“帅哥”，冷冷地说道。“帅哥”茫然地看着“程老板”，一动不敢动。“他妈让你坐你就坐，你聋了？”“程老板”恶狠狠地说道。“让你坐没听到啊？”傅温彬和董先法又一把将“帅哥”摁在了凳子上。

“帅哥，你他妈怎么坐的，给他治治。”“程老板”看了一眼“帅哥”，随口吩咐道。董先法用两手扣住了“帅哥”的肩膀，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帅哥”的后背。“帅哥”怕挨打，急忙将身体坐的笔直。这次董先法扮演的就是马涛之前扮演的角色，也就是他们嘴里经常说的“黑脸”，“黑脸”的职责就是吓唬新来的“帅哥”的，偶尔也会收拾“帅哥”一下两下，不过收拾的尺度没有“管家”和“领导”狠。陈波看了一眼董先法，看来这个董先法对于这个“黑脸”的角色没有什么排斥，反而还乐在其中。

“程老板”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帅哥”的手机，一边说道：“帅哥，我们这里是讲诚信的，如果你对我们讲到了诚信，那我们就和你讲诚信。如果你不和我们讲诚信，那不好意思，我们也不会对你讲诚信。那帅哥，你和我们讲不讲诚信呐？”“讲，讲！我一定讲，大哥！”“帅哥”连忙说道。站在“帅哥”身后的傅温彬低着头，扯着“帅哥”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这里没有大哥，只有老板！”“帅哥”被吓了一机灵，连忙说道：“嗯嗯，是是，是老板。”屋子里的其他“老板”看了一眼傅温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而陈波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傅温彬比他来的晚，可是却有点儿分不清是非，还是年轻啊。

“你要记住，帅哥，你的手机在我手里，你要敢忽悠我们，配合我们，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行业的黑暗。”“程老板”恶狠狠地恐吓道。“对！”站在“帅哥”身后的“老板”们齐声应和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新人的时候他们都显得很兴奋。陈波也想张嘴应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张开嘴却发不出那个声音，可能是自己打心眼就排斥做这种可耻的事情。

“不敢，不敢，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帅哥”连连说道。“都他妈说了，不是大哥，是程老板！”傅温彬扯着“帅哥”的耳朵，有点儿卖弄地说道。“是，是，程老板，程老板。”这个“帅哥”真是害怕了，说话都变得十分的语无伦次。“你他妈再说一句大哥试试？再说一句大哥，舌头就给你切下来！”“程老板”恶狠狠地说道。“对！”围在四周的“老板”们又齐声应和道。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程老板”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问道。“刘朋君。”刘朋君小声地说道。“哪里人？”“程老板”又问道。“河南南阳的。”刘朋君说道。“你家里有什么人？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程老板”又逼问道。“我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爸爸和妈妈在家那边的建筑工地上班，弟弟在跑保险。”站在一旁的陈波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刘朋君确实吓坏了，有什么说什么，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这就是这些传销份子营造出来的这种压抑的气氛造成的效果。

“你他妈眼睛往哪瞟呐？你他妈再瞟一个试试？”“程老板”忽然变了脸色，大声地呵斥道，“脸伸过来，把脸伸过来，听见没有？把他脸弄过来！”傅温彬和董先法使劲摁着刘朋君的头，几乎将他的头摁到了桌子上。“啪！啪！啪！”“程老板”甩手给了刘朋君几个响亮的耳光，一边打还一边问：“你他妈眼睛还乱瞟不乱瞟了？”刘朋君也许是真害怕了，也许是被打蒙圈了，语无伦次地说道：“瞟，瞟……不瞟了，不瞟了。”“还他妈瞟是不是？再他妈忽悠配合。”“程老板”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左右开工打着刘朋君耳光，后来“程老板”觉得不解恨，抓起刘朋君的手机抽打着刘朋君的脸，直打的刘朋君满脸都是血印子。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都去过什么地方？”“程老板”从地上捡起被打到地上的手机，气呼呼地问道。“我现在没有工作，以前去深圳的电子厂上过班，还去过云南打过工。”刘朋君挨了打，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去云南干什么？去了多长时间？”“程老板”忽然很警惕地问道。“去朋友那玩了3天，后来就回来了。”刘朋君小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去云南干什么去了。”“程老板”阴沉着脸，对刘朋君说道。“真的去找朋友玩了，没有干别的。”刘朋君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让老子发现你说慌，要是让老子发现你说谎，你这辈子都不用再说话了。”“程老板”恶狠狠地说道。“对。”围在刘朋君的“老板”们又齐声应和道，将刘朋君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