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不吃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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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铺子地段不好，处于闹市之中，怕是琴还未学进去，就先被门外的吆喝声吸引去了！”
“不行不行，这个太偏僻，离我们廷北楼十万八千里呢，平时姑娘们来这授课多不方便。”
“太贵了，太贵了！这个坚决不要，顾北尘你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是吧？”
……
两人看了足足两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寻到满意的铺子。邱小黎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两眼发黑，双腿灌了铅似的走不动半步。
顾北尘见邱小黎出来时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现在却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知道她现在定是又饿又累，便指着二人身后的一家酒楼道：“我们进去吃些东西吧，顺便歇一歇。”
邱小黎却是没有挪动步子，而是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我想吃那个。”
顾北尘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家馄饨小摊。摊子前面有一口大锅正煮着香喷喷的馄饨，后边摆上了几张桌椅。
虽然摊子不大，但烟火气息十足。
邱小黎闻着馄饨的香味，咽了咽口水，“酒楼的菜品是丰盛，但吃多了终归没什么意思。”
说完，她语调一变，打趣道：“不知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顾大楼主是否愿意呢。”
顾北尘真不知道她的脑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便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看邱掌事这聪明的脑子，倒是经常用错了地方。”
邱小黎觉得顾北尘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在暗讽自己耍小聪明。她不服气，便踮起脚也弹了一下顾北尘的脑门，“顾大楼主也不赖。”
然而当她的手触上男人额上时，她才发现两人此时贴的很近，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声。
脸颊不觉一热，邱小黎赶忙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尴尬：“快走吧，再晚些怕是没位子了。”
“嗯。”顾北尘轻轻摸了下她的手触碰到的地方，额前还有一片冰凉的触感。
方才她手伸过来时，他的心脏漏了一拍。
“顾北尘，你快来呀。”
邱小黎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扭过头招呼道。
顾北尘回过神，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又在胡思乱想，一边赶忙应了一声邱小黎，来到那馄饨摊前。
“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老板熟练地盛上两碗馄饨，“公子是否要些葱和芹菜增增味？”
顾北尘抬头看向已经坐在桌边的姑娘，“小黎，馄饨里要加些葱和芹菜吗？”
上一秒还在托腮发愣的邱小黎，下一秒听到“芹菜”二字，如同听到瘟神名字般地将脸皱成了苦瓜，“我不要芹菜！我一吃芹菜就会过敏！”
“好。”顾北尘顿首，只是下一秒，他的脑中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母妃说我不能吃芹菜，不然会全身起满疹子。太医院开的药实在太苦了，阿璃可不想再喝第二次。”
原来邱小黎也对芹菜过敏，这倒是他这么多年来碰上的第二个芹菜过敏之人。
等馄饨端上来，邱小黎先舀了一勺汤喝下，登时身子暖和起来。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娘每天早晨都会煮馄饨给我吃。”邱小黎盛起一个馄饨，边吃边道。
所以刚刚看到馄饨摊时，她突然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这是顾北尘第一次听邱小黎说到她的母亲，而“母亲”这个词对顾北尘来说是很陌生的，“所以，这馄饨中带着你娘的味道吗？”
顾北尘说不清他这句话中包含着什么情绪，或许有羡慕，或许有失落，或许有感慨。
邱小黎点点头，“所以方才我同你说，我想吃这馄饨，不想去酒楼。”
顾北尘不作声，他舀起一个馄饨，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呀。
不经意间，眼角一行泪滑落。顾北尘别过身子，不让对面的姑娘发现他神情间的异样。他又问道：“你千里迢迢来大璟，你娘可还放心？”
正埋头吃着馄饨的邱小黎并未抬头，而是说了句：“我娘已经去世了。”
闻言，顾北尘的手顿住了，整个人有些慌乱起来，“小黎……抱歉，我不知……”
有时候，顾北尘真想找块布将自己的嘴堵起来，好让它不说些不该说的话。
“没事的，”邱小黎昂起头，不知为何她竟从男人的目光中看出一丝心疼，“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我也已经释怀。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提起嘛。”
说罢，她有伸手拍了拍顾北尘的手肘，“放心好了，我真没事。”
可他刚才明明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若是吃完，我们去下一个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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