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老年茶友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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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与叶交融的树下，这条走过许多次的小路，青莺即便不注意脚下也不会迷失了方向。现在只是缓缓地迈着脚步，踩过丛丛青草，宛若散步的前行着，颇有些朴质的惬意。

青莺听着脚下小草沙沙的声响，混着夏日虫鸣，不由得感叹，早些时候答应长谷部去修行的约定，直到现在才实现。

“长谷部，对不起”

走在她身畔的长谷部错愕，抬起搭在头上的斗笠看向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指的是什么：“主人？”

说话的女性好像也才回过神，扬起一抹笑，似乎透过眼前的黑布条注意到他的视线：“本来应该早些时候就让长谷部去修行的，期间这么多的事绊住了你的脚步，这是我的过错”

“这不是您的错，要说也是山姥切那家伙…咳，不论如何，被您需要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回答她并不陌生，过去是独自一人的女性不由得叹息，自从来到这座本丸，她见到了一些将自身存在与她相连的刀剑，不论是出于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她的存在，总叫人觉得受之有愧。

“如果是长谷部，会被需要着是理所当然的，真的很努力呢”本丸的大门已远，她停下脚步转向他，“可能就是因为太可靠了，差点就舍不得让长谷部出远门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的感觉”

长谷部哑然了一瞬，放缓了声音与她温柔相待：“主人，请不要在这个时候动摇我的决心”

“哈哈，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青莺含笑摇头，“长谷部去修行的决心我已经感受到了，不会拖着你的，要一直往前走，直到你想要的目标啊”

“是，谨遵主命”

修行衣装下执刀的手按在心口，连着他的本体也按在心跳传达的位置，长谷部许下承诺：“我会成为您所期盼的刀剑，更加锋利，更加配得上您的温柔”

这是当初他说过的话。

青莺恍然回到他被古怪装扮的那日，长谷部也是如此郑重的向她承诺，要回应她对他的期盼。被曾经的主人赐予部下，拥有这样心结的刀剑，即将前往他们都未知的历史中寻找自身，为了成为她与他都期望的刀剑而努力。

她毕生最幸运的事，便是遇到了这些刀剑温柔的心。

“不只是成为属下，朋友，甚至是…爱人的角色”他见她抿唇聆听的模样，即便看不到眼睛，也让他想到了那日盛着金灿日光的琥珀色，他停顿了片刻，才将本以为很难说出的话语轻易道出。

“还有家人，您的家人，和那些家伙的…”

“这样说的话，长谷部已经做好准备了啊”

“是，我已经无法温吞的等待下去了，在您身边有太多忠诚之士，我必须更加锋利才行。不论他们怎么变强，我都希望您会记住我”

青莺交握的手松开，故叹息地摇头：“糟糕，已经老到了长谷部都担心我的记忆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好更努力的记住在外面的长谷部，用这个来证明自己的记忆力还很好，等长谷部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得到答案了。这样可以吗？”

思绪跟着她的话语绕了一圈，灰发的付丧神唇角上扬：“啊，如果是与您的约定，我会尽快回来验收成果的。”

“嗯嗯，就这么说定了”

这般满意点头的女性正准备往前继续走，驻足原地的打刀付丧神拉住了她的手臂，以越矩的行径留住她。

面对她疑惑的鼻音，长谷部终于将心头的嘱咐说出：“在此之外，请您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不在的时间里，无需冒险的时候以身体为重，特别是眼睛……”

想起前几天帮助三条家刀剑恢复之后，长谷部几乎贴身不离的照顾，青莺难得语塞了片刻，知晓他是在为自己担忧。

而那没解决的诅咒，目前除了等待宝珠力量缓慢的洗涤，还没有其他方法，这个等待的时间没有尽头，谁都说不清，不安定的元素在她眼中会发生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

“嗯，我会注意的”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在外请不用为我担心太多，长谷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

长谷部点头，看了看前方的路，那未知的前方是他都无法决定的历史，到底会通向他存在的哪个时期也是未知。他决心让独自送他的女性在没有离家太远的时候返回：“主人，前面的路不用再送了，您回去吧”

“我等着长谷部走远再回去”

“……”

扶着她手臂的长谷部几乎迈不开脚步，在她的关注下转身实在艰难，他抬起手，缓慢地触碰她的面颊，轻道一句：“请恕我失礼”

青莺不解，面颊却随着他掌心的托动扬起，有轻柔的触碰在她紧闭的眼睛上，隔着一层布料变得模糊。仿若花开又落，纷纷扬扬的花瓣中，有一片拂过她的眼帘，带着椿花的香气。

在椿花初放中降临的付丧神许以一吻，亲近人间的温柔，随后带着赫然与仓促离去，叫她听得清晰。

待青莺走回本丸后，那在眼上转瞬即逝的温柔却愈发明显，将片刻的感触反复刷新。她抚着院子里的大树，在微凉的阴影中思索着长谷部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不经意间，被一片柔嫩的绿叶拂过手腕，她下意识地翻手拢住那片过早离开枝桠的叶子。

“哦呀，在散步吗？”

脚步稳健的太刀由远而来，自有自的频率前行着，一如本人自我主义的风格，独树一帜，不缓不急，令她即便不听他的话语也知道是谁。

“刚刚送了长谷部远行，才走回来呢”青莺转着青绿的叶片，等着他靠近才询问，“三日月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