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拾贰

霜降几人还以为朝瑰阁被贼人闯入，几个大丫头当即全都挡在沈央央身前。

那闯入的黑影却一下跪倒在沈央央身前。沈央央把他们几个扒拉开，洋洋得意道：“哝，咱们的情报来了。”

刚才霜降几人还在说，此时若有几个会武功的高手就能偷偷跟过去看看了，岂料沈央央回宫就和爹爹要了两个功夫顶好的大内高手来。他们不属于禁卫，只忠于隆化帝一人。隆化帝虽然不知道宝贝女儿要高手干什么，心中一想多几个人保护她总是无妨，便拨了武功拔尖的两个，潜行保护在沈央央身边，听从她的调遣。

这就是事情的原由了。

沈央央给他们两个赐名，一个叫谷雨，一个叫惊蛰。

回来复命的是惊蛰，他道：“谷雨还在原处蹲守，商序公子一行人从宫里出来就去了这个地方，那里有一处宅子，我们打听到是商序公子买下的。”霜降接过他手里的纸条，蹙眉念出：“小苏巷？”

惊蛰点头。

沈央央问：“你去过这里么？”

霜降道：“奴婢还没入宫时和父母亲就住在这里，这里位置偏远，因此住的也都是些像我们一样的穷苦人家，也有游山玩水的富商在此处买下宅子的，但是很少。”

沈央央戏谑看向霜降：“既然你说那里位置又偏，又与京都官宦离得远，那商序去那儿买宅子干什么？”

“又或者说，让他这么着急出宫去见的人，又是谁呢？”

谷雨还在小苏巷蹲守，商序从进了门后便至今未再出来过，于是他让惊蛰先行回来给公主复命。沈央央漫不经心道：“那就继续盯着，事情越来越好玩儿了。”

前世这些事情可是从来没发生的，商序无父无母，亲族又远在边陲，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商序急奔出宫呢？

沈央央也很想知道。

小苏巷。

惊蛰赶到时恰巧碰见一行人往商序采买的宅子里走，为首的还提着药箱。他与谷雨对视一眼，两人飞身翻进了院子里，隐匿在房梁上。

愈近，便听见里头有不断的说话声，还有女子沉闷的咳音。

为首的大夫姓张，是这附近的医科圣手，惊蛰看见有一年轻公子正坐在床边，床帏落下，看不清里面的人。

那年轻公子正是商序。

“张大夫，你快看看我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这多日高烧不退，又犯了咳疾，今晨还咳出血来了！”床边还站着个有些年岁的老媪，此刻正焦急地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慢声道：“莫急，请容老夫诊断后再做决断。”

张大夫要替病人诊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帏处，从里缓缓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纤细清瘦，指甲上却染着丹寇，叫人一眼就瞧出来，那是双女子的手。

张大夫诊完，眉头微舒，对一旁的商序道：“这位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许是身子娇弱，才不见大好，待老夫开几服药，服下也就无事了。”

商序眉头轻拢，温声：“那便多谢张大夫了。”

床帏内也传来一道女声：“送张大夫，忙跑一趟，实在多谢了。”一旁的老媪于是递上锦袋，里头有些赏钱，张大夫一瞧，这还是千金小姐的做派呢，于是躬身道：“多谢贵人了。”

那老媪和商序身边跟着的朗月一齐去送张大夫了，房间里只剩年轻男女，惊蛰和谷雨的气息微弱到几不可查，两人凝神观望，便见那床帏被打开，里头女子的容貌终于得见。

她一席青衫，还在病中，面容苍白却不过分难看，只显得是袅袅娜娜，惹人怜爱。

这是叶滢来京都后第一次见到商序。

他变了很多，身形不似从前纤细，眉宇凌厉，又兼文者的清癯雅致，通身风致竟让她有些自惭形秽了。

“你还好吗？”

“公子尚安否？”

两道声音几乎一前一后响起。

叶滢垂下了头，眼睫轻轻颤：“我还好，公子呢？在宫中一切可还顺利，今日为我奔波至此，是否会影响公子？”

商序摇头。

“你无事便好，以后在京都，有什么事只管使唤人去办，银钱方面，一切有我。”

叶滢眼眸微动，欲语含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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