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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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胜以前没有拟态过，所以也不知道，原来拟态出来的姿态，居然会影响到他的自我。埋首在少女的颈窝，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颜见人了。

当着后代和妹妹的面哭出来什么的！这种记忆完全不需要！！

“他怎么了？”

无一郎疑惑的问道。少年薄荷青的眸子在月色下像是藏着一汪泉，什么情绪都在里面看得清楚，直白的很。“害羞？”

说什么自己的先祖，结果却和小孩子一样做了窘事就找大人求安慰哭唧唧不露脸……这样的先祖是真实的吗？

无一郎小小的脑袋上面有大大的问号。

红瑾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抓紧了，忍住笑意，她朝少年摇摇头：“不是的，他累了，需要休息了。”

义正言辞的说完，红瑾朝无一郎告别。

她担心继续呆下去，严胜就要昏过去了。

无一郎看着他们走远，神情渐渐有点茫然。好像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月色底下，背着他前行……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还很凶一一可是、可是……

好温暖。

那是他的记忆吗？那个人是谁？

“鬼是不需要睡眠的。”

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远，严胜才从红瑾怀中抬起头来说道，他眼尾还有点发红，神情倒是一本正经的。“这一代的柱…虽然现在的实力还不如我们那一代的，但是悟性都很高，假以时日，必然可以达到那个程度。”

不过……严胜略微垂眸，带了几分烦闷：“不过，没有人可以学会你们的日之呼吸。”

这个你们，特指缘一和红瑾。

其实严胜的月呼也没有传承下来。战国时候他倒是有弟子，可惜还没开始教导呢，就因为鬼舞辻无惨成了鬼。

现如今重新开始训练使用呼吸法的剑士，他也未曾不想将自己的剑技传承下去，可是看来看去的，居然没有一个人适用月之呼吸。

不过严胜自觉是自己使用的呼吸是日呼的劣化，他人学不会正常。而日呼别人学不会，那就是因为本身太差劲比不上缘一红瑾才学不会。

“是也不是。”

红瑾摇摇头，“灶门炭治郎一一这个孩子你有印象吗？”

脑海中浮现少年温柔的笑脸，她说道。“那孩子，使用的就是日之呼吸。”

“不可能，他使用的是水之呼吸。”

想也不想的严胜反驳道，“虽然和缘一很像，但是他终究不是缘一。”

是的，因为特殊的黑红发色，深色的石榴一般的眼睛，还有斑纹，炭治郎一开始就引起了严胜的特别关注。

但是很快他就确认了，这孩子跟缘一没有任何关系。不仅仅是在实力上的，还有性格上的一一那种小太阳一样的笑容，缘一怎么可能有那种笑容！

“之前我不太清楚，但是现在看的话，炭治郎使用的的确是日之呼吸的呼吸法。现在还在使用水之呼吸的原因，是因为身体素质不够，不能完整的运转日之呼吸。”

红瑾解释道，“而且，和战国时代的不同，炭治郎使用的呼吸法和剑技应该都是缘一修改过的，更适合他的体质的日之呼吸。”

至于她自己的呼吸法……力量太过爆裂，她自己也没什么改善的头绪，无法教导他人。如果以后大家去了她的世界，有火系的抗性或者适应性，倒是可以尝试学习。

微妙的气息从严胜的身上传来，他幽幽的看着红瑾，意难平：“当初我无法自如使用日之呼吸……”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接着说了，似乎觉得自己计较的东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同小孩子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郁郁不乐的又把脑袋埋进了红瑾颈窝。

说老实话，从小红瑾就和缘一亲近。在严胜的记忆里，小小的孩子和自己亲密的时刻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被嫌弃的那个……像这样依偎拥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觉得现在自己一个成年男人缩在妹妹怀里不好，可是……

不想出来，既然红瑾都纵容他现在这幅样子撒娇了，那为什么要放弃呢。而且如今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红瑾是紧密相连的了。

当初我无法自如使用日之呼吸……红瑾自觉将后面的话补全了，可是缘一没有为我，为严胜，他的兄长而更改，使日之呼吸变成他也能使用的呼吸法。

微妙有点酸。

红瑾仿佛看到了和紫苑争宠的朱莱，而她自己就是利姆露大人。

“……缘一他最后，怎么样了？”

红瑾突然问道。她看挂在墙上的紫藤花，看天上的月亮，地上的紫绣球花，最后看向严胜。“你肯定有……一直注视着他吧。”

是的，直到缘一寿终正寝，他都注视着他。

明明是猎鬼人和鬼，却保持着心知肚明的状态，一个随意的走，一个有目的的跟。互不揭穿，互不干涉。

缘一那样高洁的人，即使是他的兄长，变成了鬼也应该毫不犹豫的斩杀才对。可是缘一却默许了他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过来六十年……直到死去，除了不曾交流，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竟好似和从前没有变化。

“他很好，是无病无痛的，寿终正寝。”

严胜声音低了起来，回忆起那一寻常的一天。

……

他舍弃了人类的身份，背弃了一同战斗的同伴，化身为鬼，站在猎鬼人的对立面。他选择为鬼时就应该做好了准备的……可是真的直面昔日同伴痛恨又遗憾的目光，他却觉得难以面对。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才对……虽然是这样想着的，却无法自制的避开了鬼杀队的剑士。后来听闻缘一脱离了鬼杀队，他不由自主的就循着对方的行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