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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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蒽喝了两口“速效生肉汤”，脸上的伤痕很快消失。她坐在摄政街的利巴提店门前带遮阳伞的座椅上，一手拿着一个咖啡味儿甜筒，一手拿一个薄荷味儿甜筒，大口舔舐，吃得不亦乐乎。

看到薄荷冰淇淋甜筒的脑袋被她消灭得无影无踪，凯莉蒽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咖啡、薄荷，统统去死吧！哈哈！

凯莉蒽“咳喳”一口咬下蛋筒的一角，吃得满嘴都是浅绿色的冰淇淋，一个熟悉又让人讨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淇淋好吃吗？”

“当然。”

凯莉蒽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不是买巧克力还没付账么，还有钱吃冰淇淋？”

夏洛克从兜里掏出黑卡，直接放进凯莉蒽卫衣左上方的口袋里，“赫德森太太不要你的钱，我更不需要，买实验器材的钱我还是有的。我刚才花了几分钟，把这些钱都存在这张卡里了。这卡给你了，不用还我。”

凯莉蒽：……

“你如果是太过激动，那大可不必，我一向如此宽厚大方，又十分聪明，我——”不等夏洛克说完，他的嘴里多了一个冰冰凉凉、滋味甘甜的东西。

“咖啡味儿的冰淇淋，不用客气。”

凯莉蒽笑眯眯道。

夏洛克：……

两分钟后，两人一边探讨牛津广场上的飞禽种类以及烹饪方法（？）一边舔着冰淇淋。夏洛克说鸽子肉难吃又不好烹饪。凯莉蒽翻个白眼，说鸽子是用来烤着吃或者烧汤吃的。夏洛克认为她没有烹饪的知识，凯莉蒽说夏洛克对吃一无所知。

“你饿的要死的时候居然还能有闲工夫琢磨吃的，真是厉害。”

夏洛克不甘心落于下风，开启嘴炮技能。

凯莉蒽对此的反应是将新买来的草莓甜筒一整个按在夏洛克的脸上。她可不是包子。你这么说我的过去，就是找死。

夏洛克默默从脸上拿下甜筒，又用方巾擦干净脸上的粉色冰淇淋。他收拾完，折好方巾，突然说：“抱歉。”

“你聪明过人，智勇双全，人民心中的英雄。哪里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呢。”

凯莉蒽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她用甜筒冰淇淋自带的纸巾擦干净手指，又低头仔细观察每个指甲的薄厚状况，完全忽视了一边夏洛克的脸色。

“我是说真的，我很抱歉。”

夏洛克诚恳道，声音低沉许多，“我一向不喜欢承认错误，也不认为我有什么错误。但是，刚才我确实不该那么说。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饥饿，我为我的肤浅道歉。”

凯莉蒽还是不理他。

夏洛克抿了抿嘴唇，突然站了起来，往商店里走去。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花，递至凯莉蒽手边：“虽然我从来不认为鲜花和人的心情有直接关联，但是我爸爸在我妈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送她一束花，妈咪就会很高兴。所以，我也送你一捧花，如果你能高兴，这束花就发挥了它的价值。它就不是愚蠢而没有意义的东西。”

凯莉蒽的目光慢慢挪到花上，她没有去接那一整束，而是从中抽了一朵花出来，将整朵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咬断花托和花梗相连接的部分，慢慢咀嚼起来。渐渐的，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可以称为幸福的笑容。

夏洛克见她真诚的笑了，感觉心里一松，也学着她的样子抽出一支红玫瑰花，他揪下一片花瓣塞进嘴里：“香甜的味道，神奇！”

凯莉蒽吃掉了一朵花，又伸手抽了一支玫瑰，按照之前的方法吃掉花朵的部分，丢掉花梗。她吃得很认真，夏洛克看得也很认真。直到三朵玫瑰花下肚，凯莉蒽才说：“真好吃，可惜没有玫瑰花味道的冰淇淋。”

“可以用香精勾兑。”

夏洛克提醒，“虽然会有淡淡的化学制剂的味道，但是一般人吃不出来。”

凯莉蒽从他手里接过整捧红玫瑰，用手指抚弄过柔软的丝绸一般的花瓣，她露出一个玫瑰一样娇艳的笑容，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这份歉意，我接受了。”

凯莉蒽说。

夏洛克松了口气：“还好你在喜欢花上的癖好和妈咪一样。感谢女人愚蠢的感性。”

他坐回凯莉蒽桌子对面的位置上。

“不是感性。”

凯莉蒽将花朵抱在怀里，“红玫瑰，对我来说不一样。”

红玫瑰，是海伦生前最喜欢的花朵。

凯莉蒽没有任何真正喜欢的东西，海伦死了，她要代海伦的那份人生一起活下去。因此海伦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

哪怕她一点儿不喜欢红玫瑰呛人的香气，也不喜欢巧克力甜的齁嗓子的感觉，更讨厌波板糖恶劣的香精味道，更别提那些稀奇古怪、各式使样的甜品了。但是这些都是海伦喜欢的，所以她会用自己的后半生去适应它们，说不定，她哪天就会爱上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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