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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裴淇摸不清他这么说的原因，但此时当然是说实话对自己有利。
“那就好。谢氏最初站队过新派，所以灵异的事我听说过，但不太多，没想到它们有占领整个伴生星的能力。”
护理舱里的药雾散去，谢比尔艰难地坐起来，舱体人工智能替他举起个人光板，他从光板机的加密空间找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分享键后才发现，通讯录里刚刚跳出裴淇通过添加的提示。
他眸色暗了暗，又马上恢复，重新挂起和煦的微笑：“我猜你可能对新派内部党派分布感兴趣，这是我近几年整理的。只是我希望你能远离领航星内的纷争，对于灵异，人类总会有办法对付的。”
“我没说我要管。”裴淇把玩着天使戒指，“但也不希望有人算计到我头上。”
谢比尔发现她说起远征星系里的事，远比说起她最初当仙尊时平和得多，本以为她过了大天劫，过得总要比从前好些，看来还是并不容易。
他不敢问她是怎么离开她原本世界的。
“名义上，安德鲁局长已经死了，但军委不是傻子，他们搜到你我的通话，会让你重新挑起清除灵异的担子。我先前并不是想骗你，只是不希望你跳进这个火坑。”
火坑？灵异确实危险，但也够不上性命威胁。
对她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能称上火坑的东西，灵异以现在见过的强度，再怎么说也没有达到战神那个级别，真敞开了打它们讨不到好处。
但元神受损是生生世世的事，裴淇不到万不得已，或是时机成熟，连现在这具破破烂烂的壳子都不想丢，毕竟这么适配的壳子也很难找。
更别说放出元神去打架了。
而且裴淇这种以“关我屁事”为人生准则的，了解就好，倒也没想去掺合。
“明白了，到万不得已，让安德鲁‘复活’也不是不行，现在的灵异未必还敢动他。”
裴淇说完，靠在椅子上，放松下来，柔软的靠垫精确察觉到她的需求，立刻生成量身定制的按摩程序。
“还挺舒服。”她满意地闭上眼。
他们俩一个靠里面，一个靠外面，倒是有一种步调一致的和谐，谢比尔从个人光板上掰下一块，让智能手递给她。
个人光板也分三六九等？
裴淇翻出自己的光板，尝试半天也没能掰下来一块。
“资产副卡，没有上限，别把天璇星的经济搞出通货膨胀就行。”
真够财大气粗的，她意有所指的抚摸一下天使，天使震动两下，表达它与宿主同仇敌忾对抗抠搜主神的决心。
“我想找个安全安静的地方。”
最好防护罩坚固点，她还想顺便把现在的身体修炼得像活人些，至少不要老是掉零件。
“我把中心城区18号院过户给你了，陈婷没有给你吗？”谢比尔翻看完私人消息中的未读部分，了然道，“奥，已经给了，不喜欢吗？”
“还没去过。”裴淇想起了一件更要紧的事，“关于那把密钥，是我刚坐上山头小仙尊时意外得到的，密钥就是来自陈婷，只是当时她已经死了。虽然出现这样的事很匪夷所思，但执行任务时，还是尽量不要让她进入摇光星附近。”
谢比尔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回光返照似的，不顾护理舱的警报，也挣扎着撑直上身，想看看她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回身动作刚做完，却见谢恒破门而入，如同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慌慌张张地把他按下去，不由分说地将护理舱锁起来，打开了休眠模式。
“抱歉，助理女士，我儿子伤的太重，我实在不放心，就把个人光板的闹钟和护理舱警报器连接到一起了。”
“无妨，我该走了。”裴淇戏谑地看了一眼舱内强制休息的谢比尔，偷偷让天使拍了一张父子照。
走出中心医院，裴淇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地面飞行器，打开自动导航，悠闲地哼起了小曲。
“主人，根据识别，您哼的是陆十六版的星际歌。行为分析上，我认为您更喜欢陈副将，已经为您备注进数据系统了。事实上，您或许也很想念陆先生，但是您没有去看望他，是忘记了吗？”
天使冒出来，和她聊天。
裴淇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人工智能的脑回路，现在事情基本上处理完了，她腾出闲心和它认真分析：“从时间上来看，陆十六刚消失在我视线中不足12个小时，够不成‘想’；从审美上来看，陆十六首先没有达到一个军人基本的身体素质，其次长相并不出众，脾气又和我不相上下，没有‘念’的理由；从语言上来看，想念一词一般用于亲近信任的人，我认识他不久，够不上亲近信任。人类的复杂情感不是通过偶然兴起的行为就能分析出来的，你听懂了吗？”
天使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把这一段话记录在数据库里逐字逐句的分析了很久，指环上闪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那您虽然不信任谢将军，还是去看他了，是因为想念他了吗？”
裴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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