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见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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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蛟目瞪口呆，心道我算个什么？解元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举人，御史那是什么上督朝廷，下查诸侯官吏，我就算犯了事，也不过是地方官审，能到御史来管的地步？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御史？哪的御史”

薛姨妈此刻已急了“可不是普通御史，是巡盐御史林老爷啊！快带着你哥哥往前边去！无论是好是坏莫要人等久了！”

薛蛟忙应了一声出去了，叫了薛蟠就往正厅而去。

一进屋，就见林如海端坐于上，犹如古画一般，青山苍松难以喻其风骨，虽已有些年纪，却依稀可见当年探花郎之貌，薛蛟暗道不愧为绛珠仙子黛之父。

待到近前，薛蛟同薛蟠一齐按规矩行礼，口内尊称林如海为林大人。

林如海也打从二人进屋就留意二人，二人具是英姿飒爽，行动利落，只那个看着略憨的，想来必然是薛蟠了。

林如海端着手中的茶盏缓缓道：“听闻你二人打死了人，可有此事啊？”

薛蛟闻言一愣，莫非真是为了此事来？忙道：“确有此事，应天府已经审了，人证物证都有，案子也断了。”

林如海用茶杯盖子抚去了一点浮上去的残茶，才道：“按律判了你们赔一百两，也该如此，如今你们薛家的产业依旧是蒸蒸日上，就是千两银子对你们家想来也不算什么，想来薛兄泉下有知，也是高兴的。”

薛蛟不知如何对，又看了看薛蟠，但见薛蟠一脸迷茫，只得思考了一番，讪笑道；“家父若知必会责备我等冲动鲁莽。”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点头笑道：“恐怕会是，侠义虽是好事，但是如今你们下了科场，必也希翼日后有翻为，有时虽说是侠义之举，可仕途谨慎为上，如此方是为长远计。”

这话说的中肯，听的也明了，薛蛟能见到林妹妹的父亲本人还是心情不错的，忙和薛蟠齐声恭敬道。“多谢大人教诲！”

林如海在官场在历练数年，自认为识人的本事多少有些，只见二人眉宇清澈，爽朗清举,又兼闻过则喜这样难得的品格，遂暗暗点头，虽然实际上薛蛟的喜，只是来自见林妹妹的父亲林如海，薛蟠就更是没在意林如海说啥，一味习惯性见弟弟开心就跟着傻乐，但是林如海不知道啊。“只是你们尚且年轻，经历的少些，薛公这一去，你们身边又无通晓此时的长辈提点，如此也实属情理之中。”

薛蛟一听这话顿时神色一震，这里面的意思，这是有门啊！忙道：“先父在时曾多赞大人当世英才，后生晚学亦久仰大人高才，若大人不弃，提携我二人一二，我等自是铭感不忘，寸草衔节，亦愿报大人之恩。”

见到薛蛟毫不犹豫的接了话头顺杆上又言辞恳切，林如海也颇有些意外，又想起前几年自己在任上，所管之事与薛家关系不大，但是薛家的礼也是年年到，而且也颇为丰厚，又看得出来准备精心，莫非他所说具是真的？想到这林如海心情好了不少，笑道。

“我与你们父亲也算是早年间的旧相识，你我两家也是几代沾亲带故的。便也不比称大人了，唤我声叔父便可。”

薛蛟是怎么也没想到林如海能来，还是带着橄榄枝来的，曾经看红楼的时候薛蛟就很欣赏至情至性、本真自然的林妹妹的，此刻能感受到林如海的善意也是颇为受宠若惊。薛蛟一抖机灵，忙乘机拉近距离,说道：“如此小侄多谢林叔父抬爱，小侄表字金鳞，哥哥表字文龙，若是林叔父不嫌弃便唤我等表字就是。”

林如海闻言也是欣然同意，正当薛蛟在心里暗自拍手称快，忽见宝钗低着头进来送了果碟，薛蛟知道必然是薛姨妈等怕了，忙暗中示意她无事，宝钗却连看也没看薛蛟，待退出去之前才向薛蛟使眼色。

薛蛟和宝钗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知道这是妹妹叫自己出来的意思，只是不知何故，又想自己妹妹向来是个周全人，必然不会无故如此，于是咬了咬牙借了故出去一趟。

薛蛟出去就看到宝钗早已等在一边，还没等薛蛟先问，就被宝钗一把拉住，道：“我听了个大概，你不必多说，我只问你，你可觉得这位大人有何异样？”

“有何异样？”

薛蛟左思右想也不觉得有异，只得说道：“也就是面色不大好，看着像是生着病。”

这个薛蛟知道原著不用看也知道。

宝钗微微凑近薛蛟，轻声道：“哥哥所言正是，而且不只如此，这位大人怕是数日不得好眠了，只看他眼下淤青变可知。”

宝钗看了看四周。又道：“只是这样的人却熏着提神的香，我最不喜欢用香，但是咱家铺子里有我就知道些，若非长久熏断没有这样的味道，怕也不是……若是不犯忌讳，哥哥还是提醒些吧，这虽是小事，只是时间长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薛蛟眼睛一眯，暗自思量。“这怕是有古怪，我是不懂这香的，妹妹细细说给我。”

片刻薛蛟回去，先同林如海告了罪，又闲话一番，才道：“叔父平日可用什么香么？”

“焚香这种风雅事，我政务繁忙哪有时间用一个，以前夫人在时，夫人喜欢就也点些，再之后就没用了。”

林如海只当是闲聊随意道。

“小侄瞧叔父面色不佳，若是叔父难安枕可用些安神香，只是当归，生姜，岩兰草，罗勒，松针，薄荷之类虽好闻，醒脑开窍也好，但常用怕是更易精神不济。”

林如海闻言一愣，沉思片刻，带着自嘲似得笑微微摇头，看向薛蛟道：“只是看金鳞可不像是通晓此道的人，想必是有高人指点吧。”

“正是家妹刚刚同我说的。”